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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何不坦誠相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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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手拿鞭子,立在門口,眼底有兩團怒火在燃燒。

“千凝?”趙亦塵眼皮跳了跳,對於她來,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她身後還站著元香和幾個丫頭,元香唯唯諾諾地說:“爺,千凝郡主闖進來的,奴婢攔都攔不住,請爺贖罪!”

趙亦塵擺擺手讓她們退下,忍不住皺眉頭,千凝郡主是當今皇後的侄女,從小刁蠻任性,無人敢惹。

“亦塵哥哥,這個女人是誰?”千凝撅著嘴,十分不友好的瞪著燕七,大早上的兩個人共處一室,那女人還懶洋洋的,看著十分刺眼。

趙亦塵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口氣有些不悅說:“你來做什麽?”

千凝郡主看了一眼趙亦塵,幾年不見了,他變得更加沈穩內斂,氣宇軒昂,她不由得怦然心跳。

“亦塵哥,你都回來那麽久了,也不來看人家,我昨天來府上你也不在,虧得今天來得早,還真遇上了你,真好!”

趙亦塵有些不耐的摸了摸鼻子,挑挑眉。

千凝郡主上前親切的拉住他的胳膊,“亦塵哥,我們一起用早膳,之後你去我家見見我爹娘可好?”

趙亦塵眼皮動了一下,推開她的手,語氣淡漠說:“本王忙的很!”

燕七在千凝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穿鞋下來,剛想悄悄的溜出去。

千凝郡主被趙亦塵忽視,正是有氣沒處發,頓時大怒,“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我亦塵哥的房間,你們……”

燕七心裏郁悶極了,這肯定是被當做情敵了,所以說這男人嘛,真不是個好動物,她明明誰都沒招惹,大姐為了太子防她,這姑娘又怒視她。

她對千凝友好的笑了一下,又回頭對趙亦塵說:“王爺,奴婢去幹活了,郡主,我就是打掃衛生的。”

打掃衛生的,能在軟榻上睡著,她的笑落在千凝眼裏,恰似嘲笑,千凝卯足了勁兒,打在一團棉花上,人家壓根就沒接招,讓她好生氣惱。

看她要走,千凝哪裏肯善罷甘休,“真是不要臉,晚上留宿在男人房間,肯定是你勾引我亦塵哥的。”

燕七不想理她,明明是你的亦塵哥哥勾引我的,也不想反駁了,反駁了,像是和她爭風吃醋一樣。

她搖搖頭繼續朝門口走,千凝郡主哪裏受過這種無視。

“站住!”她抽出腰間纏繞的奪魂鞭,向燕七的後背抽去。

我去,這丫頭真是個虎逼,一言不合就動手,聽到風聲,燕七側身躲過,可千凝不依不饒的,緊接著又是一鞭子,抽向她的腰間,燕七左右難躲,只得向後一退,鞭子貼著她的小腹掃過。

“你再緊逼,小爺不客氣了!”燕七有些惱了,眸底也有一絲怒火。

“誰讓你客氣了?”千凝又一鞭子打向她的天靈蓋。

剛想招架,身體卻被趙亦塵扯了過來。

他一轉身,把她護在胸前,千凝看他居然抱著燕七,心裏更火了,揚起鞭子抽了過來。

趙亦塵帶著她向後一仰,雙方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上,燕七完完全全落在他懷裏。

“你還敢抱著她!”千凝妒火中燒,更是打紅了眼。

趙亦塵一腳踢向她的手腕,她手裏的鞭子頓時飛了出去。

他沈著臉,口氣嚴厲:“千凝,你再胡鬧,本王可不客氣了。”

千凝摸著發紅的手腕,看到趙亦塵臉色不好,想發作硬生生給忍住了,跺了跺腳,鼓著嘴巴。

“來人,把郡主送回去!”趙亦塵對著門口說。

“我不嘛!我,哼!回去就回去!”

千凝看他投過來的目光,口氣軟了下來。

燕七看著她的背影,嘆口氣說:“看來郡主對王爺不一般啊!”

說出來她就後悔了,一般不一般關自己啥事啊,幹嘛多嘴。

趙亦塵淡淡一笑:“怎麽?你……”

“和我有什麽關系?”燕七無視他的笑,隨出了門。

趙亦塵背著手跟了上去,嘴角一直掛著恬淡的笑容。

“平白無故的被一個姑娘當仇人,還打了起來,你很得意?”燕七看他嘴角含笑,心裏非常不爽,大早上就這麽晦氣,這一天肯定要倒黴了。

“我有什麽好得意的,又沒有打死!”他半開玩笑的說,神情沒由來的和緩。

“你希望誰死啊,嗯?”燕七瞪著他追問。

“當然是……”他手指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落在她鼻子上,“你……”

她瞪眼睛,他說了句:“你活一萬年。”

“趙亦塵。”燕七提著裙擺,追了上去,你才是活一萬年的烏龜呢。

宋堯,曾閑帶著眾人,已經準備好了步攆,來到院子門口,“爺,您該早朝了。”

趙亦塵眉目舒展,臨上步攆時,又回頭靜靜的看了一眼燕七,嘴角帶著淺笑,燕七神情一繃立馬站直了身體,這個人如果不陰陽怪氣的笑,不奸笑,不輕佻的笑,就這麽會心得眼角上揚,確實讓人心尖發麻。

燕七咳嗽了一聲,嘻嘻笑道:“王爺,慢走不送。”

趙亦塵挑了一下眉:“你可以送送!”

燕七抓了抓頭發,“小的還要給爺收拾房間!”

“毛手毛腳,小心東西別打壞了!”趙亦塵依然神色淡然。

“嘿嘿,我辦事,你放心,這點事我要是做不好,我就自掛東南枝去。”燕七不知道為什麽跟他扯那麽多。

趙亦塵終於邁開了他那雙尊貴的豬蹄兒,坐好之後,又突然說了一句,“我覺得園子裏有棵歪脖子樹,你掛上去應該挺合適。”

宋堯那些糙漢子可能還沒意識到,可一旁的曾閑卻看明白了,這爺是在和燕七姑娘眉目傳情啊,他覺得是不是該回避。

“走吧!”隨著趙亦塵一聲令下,步攆被人慢慢擡起。

燕七剛想轉身回去,看他似乎偏過臉,又投過來目光,害得她心跳慢了半拍。

“你可以去濟世堂幫忙,我讓人去招呼一聲,一個月說不定能賺幾兩銀子。”趙亦塵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傳入她的耳膜,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意思她可以出去工作了。

“多謝王爺!”燕七對著他的背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趙亦塵半躺著,心裏有些亂,他自己都不明白心裏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告訴自己要排斥,可又忍不住想靠近,這種感覺讓他特別討厭。

燕七回到房間,還總覺得像做夢一般,心裏微波蕩漾,臉頰也有些發燒,拍了拍胸口,天吶,燕七你的自控能力是不是太差了,你這是想移情別戀嗎?不,這王爺時好時壞壞的,就算對人好一點兒,也不能太當真,可為什麽在他身上看到許多那個人的影子呢!

歪的頭陷入沈思,眼睛很像,特別是目光柔軟的時候,聲音,還有那股子又摳又損的勁兒,更甚至他的懷抱,以及吻……哎呀!

“餵,你不用幹活兒了?”元香看著她不知神游何方,一拍桌子。

把燕七嚇得一個激靈,拍了拍面頰,“哦,馬上!”

“不要覺得爺對你好一點兒,你就開始飄了。”元香神色沈沈的說。

燕七眨了一下眼皮,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元香姐姐,你這麽一個美人,是不能生氣的,你坐著,小的給你倒茶。”

元香這才露出笑臉,“要說你呀,就是賊狡猾,手腳勤快點,把爺的書房也打掃了。”

“是。”燕七笑嘻嘻的,開始打掃房間,要說嗎,無論在哪裏,不能得罪人,日子才好過。

趙螃蟹書房裏,倒是琳瑯滿目,分門別類的各色都有,桌子上也壓了一本兒書,中間還折了一下,應該是剛看。

看著書皮,畫了一個美艷的古典女子,燕七還以為是詩詞歌賦呢,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臥槽。

白生生的臉兒,粉艷艷的桃兒,桃乃好桃,周有絨毛,中有一縫,分外妖嬈,內有汁液……

超級小黃本兒啊,昨天晚上他莫不是就在看這本書,好悶騷啊,燕七偷偷的翻了幾頁,又給他放好,書架旁邊,有一個精致的盒子,不知道裏面放的什麽寶貝呢,試了幾次也沒打開,只得作罷。

想著可以到濟世堂幫忙,燕七換了一身男裝,由一個侍衛跟著,夏季的王府,到處郁郁蔥蔥,陽光透過樹葉,少了燥熱變得涼爽,一個小丫頭匆匆趕來,說千凝郡主要見她,燕七頭都疼了,還嫌她的麻煩不夠多嗎,她敢說隨便從街上拉一個人,都不及她麻煩的十分之一。

搖搖頭,跟著小丫頭去了叢林間的亭子,四周瞅瞅空無一人,她正要轉身離開,身後倏地的傳來一陣疾風。

完全是出於本能,她伸手挽住飛來的鞭子,用力向前一帶。

“哎呦!”

轉過身就看到千凝郡主,十分不雅的摔在地上。

“你叫燕七是吧,你敢對本郡主下手?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千凝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她。

燕七看她穿著紅色的短裙,紅色的長靴,英姿颯爽,說話又急又快,一看就是個性張揚,敢做敢為的人,這種人喜怒都在臉上,是比較好相處的。

“小的不知道是您啊,如果知道給八個膽,也不敢對您下手啊!”燕七陪著笑,她也有些奇怪,她居然不用看,就能伸手挽住鞭子,這具身體似乎有某種神力啊。

“哼!”千凝悻悻地坐在一旁,“諒你也不敢,聽說你是我亦塵哥的貼身丫頭?”

“打雜的!”燕七也坐在她旁邊,雖然千凝瞪了她一眼,她還是死皮賴臉的坐著。

“讓開!”千凝說,“我亦塵哥不在,再不讓開,看本郡主不剝了你的皮。”

這個虎超超的丫頭,還踢了她一腳,燕七嘴裏“嘶”了一聲,本姑娘可不是白給人踢的。

她整個二皮臉,不要臉,“哎,不如我請郡主出去喝喝茶,賠禮道歉。”

“不去!”千凝怒道,本來想揍她的,這跟她在這裏胡扯啥。

燕七眨了眨眼,“唉,我本來想跟你說說你亦塵哥哥的一些私密事,你要不願意聽就算了。”

燕七站起邁開腿,走出亭子,千凝忙喊住了她,“本郡主正想到街上遛達溜達吶!”

燕七勾勾嘴角,切,小樣兒,這兒所有的人都挺會裝的。

坐在馬車上,千凝把臉偏向一邊,也不願意看她,燕七撇撇嘴,以為誰願意看你似的。

可最後千凝還是沒忍住,“告訴你,亦塵哥哥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說過,等我長大了,他一定會娶我的。”

燕七輕笑,男人的話你也信。

到了晉州城最大的酒樓門口,兩人下馬。

“確定這裏?”千凝看著面前酒樓。這裏可不便宜,雖不是茶樓,但是也有茶。

“郡主,喝茶有什麽意思,我覺得大塊兒吃肉,大口喝酒才能表達我對你的敬仰。”燕七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了進去,“這裏我打聽了,也有茶的。”

找個位子坐定之後,小二哥過來招呼,燕七可勁兒點了酒樓最貴最上檔次的菜,在第一次下館子,可不能虧待自己。

片刻上了滿滿的一桌子,她開始毫不客氣地大吃大喝。

千凝看她毫無形象的樣子,撅了撅嘴,覺得和她在一起真是太丟人了,一拍桌子,“你能不能慢點兒?”

成功的把眾人的視線都引得這邊來,燕七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忙擦了擦嘴,一臉的討好,伸手親熱地拍著她的肩,“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吃飽後借口老板是熟人,就走上前和老板打招呼,千凝也沒有懷疑。

掌櫃的十分熱情,“客官和娘子吵架了?”

燕七是男裝,被那姑娘罵的不敢還口,還親熱的拍人家肩膀討好,這麽慫不是相公是誰?

天,這老板真有眼光,燕七裝成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出來啦?”她接著嘆口氣又說,“唉,娘子熱情,我這瘦巴巴的,做不到有求必硬,這剛好中午出門兒,多看了人家姑娘一眼,可勁兒鬧啊!”

老板當然理解,同病相憐呀,“身體得保養。”

“誰說不是啊,老板,這兒可有上好的君山銀針,多喝點茶修養身心。”燕七問,“錢不是問題。”

老板擡頭看了一下千凝,美衣華服,確實不是普通人,就頭上那顆珍珠就得價值千兩,再說來他這裏吃飯呢,有幾個是普通人?

“客官,咱這店裏到是有。”老板開始招攬生意。

燕七頓時笑容滿面,這麽大氣又豪華的館子,她猜八成會有,果然!

老板做成了一件大生意,也很開心,燕七拿著打包好的茶葉,調侃地說,“錢都在媳婦哪裏,床上不硬氣,錢包也嫌棄我呀。”

老板一聽,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十分的理解,還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老板真是好人,等會兒我出去給媳婦買個禮物賠罪,你們千萬不要聲張。”燕七小心翼翼的瞅著一眼千凝,又對老板說,話說這古人真的很單純,她都不忍心了。

果然接下來,她從小門暢通無阻的溜了出去,這茶在現代估價一斤至少兩千塊,發了,發了,改日帶到市場上去賣指定賺一筆。

千凝郡主就沒那麽幸運了,被燕七坑了,發誓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剝了她的皮。

濟世堂。

店老板秦淮,正在後堂和人談論事情。

“亦塵,20多年前我就發過誓,你們趙家我只認你,讓我去給他看病,除非你母親活!”秦淮態度堅決。

“沒有回旋的餘地?”趙亦塵知道舅舅恨父皇,自己也恨,可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沒有!”秦淮想想自己的妹妹就心痛不已,“你要是為了這件事,以後就不要來了。”

趙亦塵目光鋒銳,沈默片刻,“那好!”

他站起,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呆呆的秦淮。

燕七仰頭看了一眼濟世堂的招牌,心裏那個激動啊,邁步進去正和出來的趙亦塵撞滿懷,楞了一下,一想他介紹自己來的,指定和老板認識,就不那麽意外了。

他神色不太好,看了一眼燕七手裏的東西,沈聲地問:“手裏拿的什麽?”

說著還伸手去接,燕七是不想給,可他的手,已經抓住並奪了過去。

打開後,趙亦塵蹙眉,她怎麽會有銀子買這些,掃她一眼,“還懂點兒規矩,知道帶點兒見面禮,舅舅送給你的。”

“可……”她是想撈點銀子的,不是白送。

“這個要不少錢吧?太客氣了。”秦淮人比較實在,轉身像是想拿銀子。

趙亦塵伸手攔住了他,“王府帶來的東西,都是白送的,你只管收下就好。”

說完之後,拍了拍燕七的肩膀,接著就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秦淮當然知道這個外甥不高興,如果再拒絕他的東西,恐怕他以後真的不會來了。

燕七看著他的背影,誰說這是王府的東西,好想對著他的後心踹一腳,你娘的,這不但錢沒有,還倒成了他送的了,真想向老板要回來,越想越氣呀,氣的都想去咬他。

趙亦塵出門後,陷入沈默,宋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後來還是沒忍住走上前。

“爺,你為何不讓燕七小姐進宮為皇上看病?”

趙亦塵淡淡蹙眉,並沒有出聲,上次她開的藥,他找人看了幾遍才敢給皇上服用。

燕七在店裏先熟悉了一下環境,要說這個鋪子嘛,別說是在古代,在現代那也是相當有規模的。

“這位姑娘抓藥嗎?”夥計看著一個年輕女子進來忙上前招呼。

“要上好的金創藥!”女子一臉的冷若冰霜。

“我來幫她拿吧。”燕七回過身。

那女子打扮得十分利落,在看到燕七時,先是一楞,接著眼底充滿了震驚還有膽怯,後退兩步,“不用了!”

燕七納悶兒的,自己長得這麽影響生意嗎?看她掉了東西,慌忙撿起來,追出去還她,可那女子接東西時的驚慌,讓燕七好生疑惑。

傍晚時分,燕七就早早收工回去,趙螃蟹又坑了她那麽多銀子,她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王府內,華沐苑的正廳,宋堯扶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爺,屬下無能,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趙亦塵面色沈郁,淡淡的說了一句:“永遠不要小看女人。”多少英雄人物都敗在女人手裏。

宋堯低垂著頭,還是一臉慚愧,“那女子十分年輕,武功卻非常邪門,屬下見她從濟世堂出來,神色可疑,才跟上去的,可……”宋堯心裏還是很內疚,“屬下懷疑她是……”他趴在趙亦塵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麽。

趙亦塵臉色越來越凝重,“下去包紮傷口!”他輕輕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疲憊,直到元香備好了香湯,他才懶懶地走過去。

元香為他寬衣,那種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臉紅,脫得只剩貼身衣物時,元香聲音嫵媚的說,“爺,讓奴婢伺候你吧!”

“下去!”趙亦塵拒絕美人恩,脫掉最後的衣服滑進了水裏。

他頭有些泛疼,太陽穴霍霍跳動,神情說不上有多好,對燕七他好像失去了控制,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不,他可能一直都在失控中,真怕萬一到頭來,事情變成另外一個樣子,而他卻深陷其中,他不想這樣,可……

泡了許久,慢慢站起身,神思還有些恍惚。

門這時,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只見燕七笑嘻嘻的,端著什麽走了進來,嘴裏還說,“王爺這是小的為了感謝你,專門為你準備的促進睡眠的羹湯。”裏面當然加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眼前的一幕,讓燕七,“啊!”嘩啦一聲手裏的盤子落在地上。

“你不知道敲門嗎?”趙亦塵皺眉,突然意識到什麽,慌忙用手去捂自己的小腹。

燕七由最初的窘迫,變得震驚,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下半身,並快步走了過去。

趙亦塵堅毅的目光慢慢的有些心虛,動了動薄唇,咳嗽了一聲,“你好意思盯著我這裏看?”忙拿起旁邊的衣服,圍住了下邊兒。

燕七不但好意思,還走上去,扯開他的手,扒開了他的衣服,不敢相信的擡起頭。

趙亦塵想到剛剛宋堯的話,以及昨天晚上的那塊玉佩,他的心一瞬間變得堅硬了,這時反而淡定自若,當著她的面,拿起床上的衣服,若無其事地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絲毫也未影響他的氣勢逼人,他提了一下褲腳,坐在床上。

看他神情也是平平靜靜的,燕七拍了拍頭,冷笑的一聲,對上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問,“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你不都看到了?”趙亦塵寡淡的說。

是的,看到了,那小腹下部的傷口,是她親手救治的,連形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沒有一句解釋的話?”燕七冷淡的看著他,而他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淡定。

淡定的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目光幽遠,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燕七覺得最可悲的是,想聽他解釋,而他卻沒有,就是這種淡漠,這種目中無人,深深地刺痛了她。

自嘲的笑了一聲,原來自始至終,為那段感情感到惋惜,感到不舍,念念難忘的只有自己,是的,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親王,一向紈絝,又豈會在意別人,說不定就是以玩弄別人為樂。

燕七越想越憤怒,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頭,“趙亦塵,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欺辱我這種鄉下來的小女孩,算我眼瞎!”

趙亦塵輕輕舒了一口氣,眉間的痛惜,彰顯著內心多麽難以平靜,他說,“我有欺騙過你,但欺辱談不上,不要說的自己多委屈,你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你更不是鄉下來的,難道你就沒有什麽隱瞞我的嗎?你可敢捫心自問?”

“你什麽意思?”燕七不由得惱羞成怒,覺得他就是轉移矛盾。

趙亦塵突然笑了,看著她的臉說:“你不比誰都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會演戲,可以騙過所有的人,也包括我!”

燕七氣極而笑,“我不用捫心自問,自始至終,我都在騙你,你可滿意?算我沒認識過你。”

她冷淡的笑了一下,到頭來他卻倒打一耙,是自己蠢,錯把渣男當良人,她驀然轉身,大步走向門口,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燕七。”趙亦塵驟然擡頭,喃喃的說了一句,耳膜被震得嗡嗡響,有一種幻聽,感覺她再說,“我沒有隱瞞過你!”可卻看到門已經禁閉,早已沒有了燕七的身影。

他頹然無力,閉著眼一手扶著額頭,胸中不知道是惱還是痛,擡腿一腳把床頭的矮幾踢得粉碎。

丫頭們聽到聲音,倉皇進來,卻看到他家主子那種渾身冰冷的氣質,讓整個房間都凝了冰霜!

“滾!”趙亦塵胸中的氣流無法排列,生生把自己灼傷。

燕七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神情麻木的坐在床邊,機械式的重覆著捋頭發的動作。

臉色蒼白的又躺下,蒙著被子,想著在溪水鎮,他裝傻充楞,一個又醜又挫的男人,時而多情,時而陰損,看到自己慢慢掉進他編織的網裏,他一定很得意。

怪不得,他那麽高傲又自信地說,“你一定會愛上我。”那時他就知道自己逃不過他的五指山,掌控自己易如反掌,一個又瘸又窮的男人,卻那麽自信,原來他有這種狂妄的資本,他早就看輕了她,而她居然笨到被他幾句甜言蜜語,就迷的團團轉。

“不要權勢,不要富貴,游歷天下,與世無爭,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多動聽情話,現在想來,就多麽諷刺,是對自己的諷刺,他轉身不就要了富貴也要了權勢嘛,唯獨拋棄了她。

一個未來的新新人類,居然被一個古人給騙的不知南北,而到如今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他是多看扁你,多無視你,燕七越想越氣,越想越沮喪,越想越自卑。

最可惡的是,回京他還把自己騙到府中慢慢的玩耍,真是太卑鄙了。

大燕有多少貴族美女,等著他去選,等著他多看幾眼,你連一粒塵埃都不算,他根本就沒動過心,灑脫一點吧,她安慰自己,別人輕視你,你自己一定不能輕視自己,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

喜歡自己的人多的是,他算老幾啊。

就想起千凝說的話,她十二歲的時候,趙亦塵就向她表白過,後來突然就不辭而別,當時自己還嘲笑她,多諷刺,他連郡主敢騙,何況是你。

燕七有些麻木了,不知不覺,淚水在枕頭上瞬間暈染。

那個誠實,善良,憨厚老實,樂觀豁達的史木生已經死了,讓她心痛。

屋外的晚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片刻一陣悠揚動聽的蕭聲慢慢的從窗戶飄蕩進來,如那日一般,卻多了一分幽怨。

那日她也是睡不著,聽了之後睡得很踏實,而如今卻讓她心更加煩亂,可那蕭聲就在她門口,燕七用枕頭捂住頭,還是聽得清晰。

她忍無可忍,穿上鞋,猛然打開門,卻見淡淡的月光下,趙亦塵坐在一塊大石上,迎著月光,白衣飄飄,像是從天邊而來一樣。

看到燕七開門出來,他忙站起,緩步走來,“七七!”

熟悉的稱呼,讓燕七產生一種錯覺,但是馬上就變得冰冷,“王爺,晚上就不要吵別人睡覺了。”

趙亦塵眉峰堆得緊緊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胛上,看了她如一張白紙的臉,他眼神痛楚變得而狂亂,語氣焦灼:“如果我現在什麽都不要,你能拋下你的所有,和我一起隱居世外嗎,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過問,你可以嗎?”

幾個月前都跟他說過可以,是他自己不要的,如今又說這種話,你覺得還有意思嗎?他那麽會騙,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原諒她燕七社會閱歷尚淺,看不出。

燕七用力推開他的雙手,語氣不溫不火,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王爺,你這話留著和別人說吧。”

她轉身,趙亦塵卻拉住了她的胳膊,看著她冷冰冰的臉,“或許我們可以坦誠相見……”

燕七聽了這話更氣憤,掰開他的手,老子一直都很坦誠,是你他娘的隱藏極深,邁步重新回到房間,並重重的把甩上。

趙亦塵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頹廢的笑了一下,她當然不願意,可無論到哪一地步,他都不會忍心對她下手,所以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讓你淪陷到無力對她反擊。

翌日,燕七頭昏腦漲,一晚上噩夢連連,小丫頭過來喊她起床時,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由的驚叫一聲,“七姐,你發燒了!”

燕七喉嚨發澀,勉強穿好衣服,渾身有些無力,支撐著坐起來說:“我好好的,哪有發燒!”

起床之後,也沒有胃口吃東西,元香笑呵呵的跑來,“燕七,哦不,應該說三小姐,白公子過來接你回去了,姐姐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三小姐可不要怪罪哦!”

燕七心裏一沈,他覺得沒意思了,就著急把自己趕走,趙亦塵你又一次絕情,不,他沒動情,哪來絕情之說。

她淡淡的笑了,“元香姐姐說哪裏話,有空到將軍府去玩,我一定熱情的招待你。”

白長卿如一道暖陽,“裳兒,王爺說他的身體已無大礙,讓你回覆休息。”

說完扶著她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燕七回頭看著身後漸行漸遠的王府,突然就覺得像在沙漠中迷路的人,孤苦無依又失去同伴,眼前一黑,軟軟的趴在了白長卿的身上,閉眼那一刻,耳邊還傳來白長卿的著急的聲音。

燕七回去後,一連幾天除了給老太太請安,都是呆在房間裏,不知道白長卿是怎麽做到的,府裏一切如常,並沒有人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讓妙冬找了幾本醫書,慢慢鉆研,看上去聚精會神,那一天都不曾翻動的紙張卻出賣了她的心思,唉!

這日,妙冬氣呼呼的過來,一屁股坐在燕七旁邊。

“你這丫頭怎麽了?”燕七擡頭問。

“姐姐,你不知道現在外頭怎麽傳言的,表少爺以前囑咐過溪水鎮的事誰都不能說,也不知道誰走露的風聲,說姐姐回來之前,和山裏漢茍且,說的可難聽了。”妙冬憤憤不平,“氣死我了。”

“說的沒錯啊,這有什麽可生氣的。”燕七依然淡淡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有心人想知道你的事總有法子的。

“可……”

“算了,做自己的事,莫管別人怎麽說,人活著已經夠累了,那麽在意別的看法,豈不更累!”燕七翻動著書頁,她自認為是個好人,只要別人別把她惹急了。

妙冬看的姐姐如霜打的茄子一樣,這哪還是她那個愛說愛笑的姐姐,當然也捕捉到了什麽,肯定是因為九王爺。

也知道她每晚輾轉難眠,害得自己也跟著擔心,又幫不上忙!

這日一大早,老太太就派人喊她起床,說是要進宮,她昨晚都沒睡著,好不容易瞇一會,實在不願起來,老太太第二次派人來喊她,她才不情願的過去。

“今天是進宮給皇上祝壽,你怎麽穿成這樣?”老太太看她穿的淡雅。不悅說:“回去換!”

“娘,怕時間來不及了,去晚了可是對皇上不敬啊!”蘇夫人忙說,心裏卻很喜悅。

“唉!”老太太嘆氣,反正太子對雲紫有意,算了吧。

馬車行了幾條街,來到了傳說中的皇宮,高大的紅墻,莊嚴肅穆,整個宮殿氣勢磅礴,金碧輝煌。

禦花園內,文武百官列坐一邊,百官家眷坐在另一邊。

而燕七卻坐在了宴席的最尾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府裏的丫頭呢片刻只見皇室的子孫過來為聖上祝壽,人群裏赫然有趙亦塵的身影。

他一襲白衣,在人群裏非常的顯眼,燕七無意間擡頭的時候,正撞上他投過來目光,他眼睛似乎瞇了一下,不知怎滴,燕七心跳有些失衡,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時,只聽見一道尖細刺耳的聲音,傳說中的皇上皇後,太後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燕七好奇打量,皇上看上去似有頑疾,眉間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可能是為國事操勞,人勞累的緣故吧。

眾皇子及朝臣齊聲祝福吾皇萬壽無疆。

接著宮中麗人載歌載舞,絲竹管弦,餘音繞耳。

眾朝臣的子女也為皇上祝福,紛紛獻藝。

燕雲紫落落大方,今天她定會引起所有人的註目,一曲“廣陵散”震撼全場。

燕七肩上一沈,回頭卻看到一個宮女向她招手,左右無人註意,她忙起身過去。

宮女在前面不遠不近的走著,燕七快步跟上,剛想說話,卻看到她打了個禁語的手勢,燕七連忙壓低聲音:“你帶我去哪裏?”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宮女輕輕說。

這不是廢話嗎?燕七正在狐疑,卻看到遠處那抹白色的身影,心苦苦壓抑的痛楚,在這一刻席卷而來,他喊自己出來,什麽意思啊。

正想轉身回去,卻聽到趙亦塵喊道:“七七!”

燕七站著未動,甚至都沒擡頭看他一眼,但是卻感覺到他一步步走近。

“我今天是有事求你!”趙亦塵立在她面前,心尖沒來由的一酸。

“王爺有話請講!”燕七話語冷漠疏離。

趙亦塵沈默不語,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燕七擡頭撞上他視線,冷哼一聲,“王爺沒事,小女子就告退了。”

趙亦塵伸手扯住了她胳膊,“你跟我來!”

“我不去!”燕七掙紮,又怕讓人看到和他拉拉扯扯,力氣也沒他大。

片刻就在在一扇朱漆的龍紋鏤空門前,停住了腳步,燕七心裏一緊,卻見他已經推開門,正上方龍案後坐著一位慈祥,不失威嚴,又有些萎靡中年男子。

燕七忙跪下,高呼萬歲,趙亦塵為什麽帶自己見皇上。

“不必多禮!”天子趙炎擡了一下衣袖,又看了一眼趙亦塵說:“亦塵這個姑娘是?”

趙亦塵扶起燕七起來,神色寡淡,一看就知道和聖上關系一般:“聖上不必多問”

趙炎神色懨懨,心中一涼,他都不願意喊“父皇”,嘆口氣點了點頭。

近幾日聖上身體每況愈下,燕七之前開的藥也難以壓制,他只能冒險了。

趙亦塵垂頭在燕七耳邊耳語幾句,燕七有些氣憤,經過他身邊時,從他腳上踩了過去,讓我幫人看病,你有跟我商量嗎,你算哪根蔥啊!

她觀察聖上神情,之後沐浴雙手,熟練又專業的,按上了這天下最尊貴的腦袋,推,撚,砍,拍齊上陣,果然趙炎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看來老九還是關心他的,“近日朕總覺得頭痛!”

“皇上太過於操勞,中醫上的針灸或許能夠緩解。”燕七說。

“哦,你會針灸!”趙炎來了興致,讓她按按確實輕松了很多:“那不防給朕試試!”

“只是……”在皇上身上動手動腳,一個不好,那可是得殺頭的。

“朕沒那麽兇!”趙炎呵呵笑了。

早有宮女準備好銀針,燕七好緊張,深呼吸,總覺得有兩道視線在她身上,擡起眼皮看到他投來的鼓勵眼神,她雖不願意承認,但看到他心裏的確沒那麽慌了,款步上前,口齒清晰,聲音清揚:“皇上忍著點痛。”

一鼓作氣,熟練的撚針,刺入他的百匯穴,趙炎頓時感覺一陣麻痛,片刻就覺頭腦清明。

為皇上針灸更是十二分的小心,許久之後,燕七額頭布滿細膩的汗,趙亦塵體貼的把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她,當著皇上的面,她不情願的接過來擦了擦,本想還給他,覺得還是扔了的好。

拔出銀針時,燕七發現針尖有一絲藍幽幽的光,心裏一驚,卻被極好的掩飾,小心的把針收起來,緩步下來說:“皇上,民女再為皇上彈奏一曲,陶冶情操可好?”

“哦,你還會彈琴?”趙炎問。

“不敢言會,略知皮毛!”早有宮女抱來一架古琴,燕七說了一句:“皇上坐好了。”

這到和孩子抱緊了有異曲同工之意,讓人聽了覺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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